病重了。
他的死亡也不是一个巧合。
安德烈三人对负一楼的机关布置了如指掌，极有可能是早就已经准备着争夺继承人的身份，等他们都摸排清楚了，就故意设计令巴慈尔病故。
单看安德烈和赫尔曼对巴慈尔的态度，就知道他们虽然是巴慈尔的儿子，但其实生活过得并不好，不然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抱有如此大的敌意。
毕竟巴慈尔是养着他们来做自己家族的牺牲品的，在他们身上投入过多的感情只是白白浪费。
“我和一些佣人们友好交流过，他们说在巴慈尔生病之前，安德烈三兄弟并不受巴慈尔重视，甚至是经常被无视。”
段九衡轻描淡写地略过交流过程，却被目睹了全过程的直播间观众们直白地揭穿。
【什么交流，分明是武力恐吓。】
【靠，我还以为九神真的是温柔随性的人，直到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拐骗焦焦我老婆给他抱抱，还真睁着眼说瞎话说自己是友好沟通……滤镜碎了一地。】
【九神是真的脸皮厚啊……气死我了，我想到焦焦老婆被他哄骗就想穿过屏幕给这个臭男人两巴掌。】
云焦抬眸看向段九衡，眼中有了一点欣赏的笑意。
其实云焦之前也想过去找佣人了解情况，但他的身份特殊，也并不受待见，很难能从他们的口中套出话来。
更何况从现在的局势来看，赫尔曼他们在巴慈尔还健康掌控家族的时候，就没有坐以待毙，都在默默地发展自己的眼线。
不然巴慈尔病重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，他们不可能会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培养出一批听命与他们的佣人们，还会在继承考验中协助他们竞争。
“所以，巴慈尔临终前说的那句他来了，是指的恶魔？”
段九衡接收到了少年赞赏的眼神，忍不住低下头，几乎是在云焦的耳边说话。
“唔……”
云焦想了想，不确定地摇摇头。
“我在安德烈的胸口上见过这个印记……事实上，我的身上也有尖刺心脏的符纹。”
段九衡松懈的表情陡然间凝固，立刻伸手搭住少年的肩膀，目光几乎是死死地落在了云焦的胸口上。
“你身上也有？”
云焦支吾了一下，然后点点头。
他试着挣脱段九衡的手掌，但男人太过紧张和担心，手下的力道用力过猛。
“你可以松手吗？我的肩膀被你捏痛了……”
段九衡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，无奈不舍地松开手，“抱歉，我只是担心你。”
云焦攥着羊皮卷摇头表示不介意，“我们身上的印记，在默林出现的时候就会浮现在身上，其他时候并不能看见。”
少年将自己对默林的怀疑说了出来。他认为默林有可能发现了恶魔契约，所以自己利用它和恶魔达成了交易，以帮助自己夺得家主的地位。
只是这个推论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。
比如说巴慈尔临死前说的‘它来了’，是不是意味着巴慈尔知道默林和恶魔签订了契约，在看见了约瑟之后让他赶紧离开？
还有如果默林的愿望是继承迪兰家族，又怎么会有共情的能力？而且他不在玩家的面前共情，却会在约瑟的面前共情，明明他们都是见证者的身份。
除非那个时候默林就已经知道了约瑟是巴慈尔的儿子，
云焦最大的疑问就是巴慈尔为什么要把约瑟的身份隐藏得那么好？
即使他要为恶魔献上自己的亲生孩子，也可以留下一个孩子来继承家族，大可以养在身边好好对待。
“默林？”
提到默林，段九衡又想到了一些忘记说明给少年听的事情。
“昨天晚上我在负一楼，听到过赫尔曼和默林的对话。”
段九衡想起那时的记忆就蹙起眉头，似乎并不是一段什么好的回忆。
“赫尔曼愿意把自己的积分让一分给默林，并且在今天晚上和他一起针对安德烈，只要……”
云焦好奇地盯着段九衡，清亮的眼底闪着四个无声的大字：只要什么？
段九衡嘴角绷直，语气都有些偏冷，“只要默林告诉他默林是怎么做到让你对默林产生好感，并且在继承人确定之前，默林都不许再对你这样做。”
他昨天晚上在少年将他推开之后并没有趁机离开，而是隐身在角落里注视着一切。
当时他以为云焦突然的反常表现是因为被催眠了，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这个心脏印记的缘故。
“……”
怪不得刚才他和默林面对面坐着，周围也没有玩家在场，但他却并没有对默林产生好感。
“你……”
“砰砰砰。”
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，打断了段九衡的话，两人皆是神色一变。